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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肃宗平定“安史之乱”,为何非要收复两京?

发布日期:2017-08-22

  “安史之乱”,是大唐帝国由盛转衰的分水岭。

 

  “安史之乱”中,帝国最危险的时刻,就是长安洛阳两京失守,唐玄宗李隆基西逃蜀地,太子北上灵武之时。

  但事后来看,最危险的时刻,其实也是蕴藏着重大转机的时刻。因为叛军打到长安之后,在攻下京城的胜利果实麻醉之下,安禄山等首领开始忙着登基当皇帝,既无意也无力再挥军西指,穷追不舍。

  换句话说,从这一刻起,乱局已经触底了。下面,也该轮到唐军触底反弹了,也该轮到唐军反击平叛了。

  怎么平叛?作为唐廷平叛的指挥中心,摆在灵武即位的唐肃宗李亨面前的,其实有上、下两策可供选择。

  上策是由唐肃宗李亨的智囊、宰相李泌提供的:在长安洛阳已经失守、叛军已成强弩之末的情况下,唐军反而没有包袱了,就应该坚决地贯彻“你打你的、我打我的”战略原则。

  也就是说,唐军应在长安洛阳一线采取守势,让己方的朔方军从山西方向对叛军的老巢范阳采取攻势,打出一记漂亮的左钩拳。

  只要山西方向打得坚决,就能够实现对范阳的占领,切断叛军的退路,然后再从后背进攻长安洛阳一线的叛军,实现两面夹击。届时叛军进退失据,必被全歼,从而在根本上平定叛乱。

  如果上策得到贯彻实施,叛军的老巢必将被唐军犁庭扫穴,叛军与老巢之间的政治、经济、军事等方面的联系也将被彻底割断,绝不会出现后来对叛军老巢“河朔三镇”清剿不力乃至形成藩镇独立的被动局面,推迟甚至避免“藩镇之乱”这一帝国毒瘤的到来。

  下策,是以收复长安洛阳两京为主要目的和主要作战方向。朔方军在山西方向只是助攻,其主力也要被抽调于两京作战方向。

  可是,先收复两京,军事上并不划算。所以称之为下策,是因为这个打法至少有三个弊端:

  一是占领长安洛阳的叛军,都是百战精兵,战斗力最强,硬碰硬地打,最易损耗自身军事实力;二是逼迫叛军从长安洛阳后撤,实际上是促使叛军向自己的后方撤退,是在帮助敌军缩短补给线,增加唐军下一步作战的难度;三是到了战争后期,叛军很有可能盘踞老巢,形成尾大不掉之势,除非唐军有实力对叛军斩尽杀绝。

  后来的史实证明,下策的这三条弊端,果然一一应验。特别是第三条,直接形成了“藩镇之乱”的帝国毒瘤。

  历史上,决策先行收复两京的唐肃宗李亨,并没有看到平叛的最后胜利,也不可能预见到平叛不彻底将会导致“藩镇之乱”。

  其实,即使他能够预见到这个最坏的结局,只怕他在当时最现实的选择,仍然只能采取下策,一根筋地收复两京。

  为什么?

  因为唐肃宗李亨自己,还面临着一个继位合法性的焦虑。

 

  史实是,唐肃宗李亨在灵武,是擅自称帝,根本未经当时尚在成都的唐玄宗李隆基批准和同意,其继位没有合法性。

  虽然唐玄宗李隆基在成都得报后,马上就以政治家的风度,迎合了李亨的焦虑,给予了合法性追认,并且被动地、荣幸地,把自己变成了唐史上的五位太上皇之一。可追认归追认,擅立和传位的区别,父子俩心中还是都有数的。

  所以,李亨在灵武自立为帝,只有建立平叛指挥中心的合理性,而没有父皇传位的合法性,在当时就被认为是不孝。

  唐人柳祥在《潇湘录》中,用一句话表达了当时的人对于李亨自立的态度:“我未闻自负不孝之名而欲诛不忠之辈者也”。意思是说:李亨自己不孝在先,所以他也不可能平定不忠的安史诸辈。

  不孝归不孝,李亨登基为帝已是既成事实。这就导致从天宝十五载(公元756年)七月十二日李亨登基开始,直到李隆基李亨父子同返长安为止,大唐帝国事实上存在着两个皇帝:一个是在成都的唐玄宗李隆基,一个是在灵武的唐肃宗李亨。

  那么问题来了:是儿皇帝听爹皇帝的,还是爹皇帝听儿皇帝的?

  在发布于至德元年(公元756年)八月十六日的《明皇令肃宗即位诏》中,爹皇帝表态了,咱俩谁也不听谁的,暂时共同分享最高权力:

  “昔尧厌勤倦,尚以禅舜,高居汾阳;况我元子,其睿哲聪明,恪慎克孝,才备文武,量吞海岳,付之神器,不曰宜然!今宗社未安,国家多难,某英勇雄毅,总戎专征,代朕忧勤,斯为克荷,宜即皇帝位。仍令所司择日,宰相持节,往宣朕命。其诸礼仪,皆准故事,有如神祗简册申令须及者,朕称诰焉。衣冠表疏礼数须及者,朕称太上皇焉。且天下兵权,制在中夏;朕处巴蜀,应卒则难。其四海军郡,先奏取皇帝进止,仍奏朕知。皇帝处分讫,仍量事奏报。寇难未定,朕实同忧,诰、制所行,须相知悉;皇帝未至长安已来,其有与此便近,去皇帝路远,奏报难通之处,朕且以诰旨随事处置,仍令所司奏报皇帝。待克复上京已后,朕将凝神静虑,偃息大庭,踪姑射之人,绍鼎湖之事。”

  诏书虽然写得长,套话之外,关键其实就是关于权力划分的那几句话。概括起来,是以下三个要点:

  一是承认李亨自立为帝的既成事实。明明是李亨自立为帝,在这里变成了唐玄宗命他即位,“宜即皇帝位”,自己呢,则“朕称太上皇焉”。虽然捏着鼻子哄眼睛,到底还是好听一些。家丑不宜外扬呐。

  二是今后李亨用“制”的名义处理政事,但事后应向李隆基汇报;李隆基也有用“诰”的名义独立处理政事的权力,事后也应向李亨通报。

  三是李隆基承诺,自己放弃处理政事权力的时限,是“待克复上京已后”,也就是收复长安以后。

  此时的李隆基绝对不会想到,他“克复上京”的承诺,竟然直接决定了李亨平定“安史之乱”的根本方略,从某种程度上讲,也深度影响了此后唐朝一百多年的历史。

  其实,在确认李亨已经自立为帝的消息之前,李隆基曾发布《命三王制》,命令李亨为天下兵马元帅,统领朔方、河东、河北、平卢等处兵马收复两京;同时赋予永王李璘、盛王李琦、丰王李珙等三王以方面大权,让他们各率地方兵马,共同平叛。

  在确认李亨自立为帝之后,李隆基虽然下令召回三王,不再赴镇。但永王李璘并未听从号令,仍然坚持奔赴江陵。

  试想,如果永王李璘最后的结局,不是兵败被杀,而是率军从南面出击,进而侥幸地一举收复了长安洛阳呢?到那时,李隆基还会承认偏处灵武的李亨吗?只怕最大的可能,是承认已经立下收复两京大功的永王李璘。那样一来,下一代皇帝就是李璘而不是李亨了。

  所以,在父亲和兄弟们的逼迫之下,在继位合法性的焦虑之下,李亨必须首先收复长安洛阳,一是镇住也想抢夺帝位的兄弟们,二是逼迫并不甘心的父亲履行承诺,退居太上皇。

  收不收拾安禄山和史思明倒还在其次,李亨的第一步,先得把自己的兄弟们和老父亲给收拾了。这样,李亨才能确保帝位在自己的手中。

  就这样,一直处于继位合法性焦虑之中的李亨,终于在至德二年(公元757年)九月二十八日,收到了克复长安的捷报。

  此时的这对奇葩父子,又上演了戏剧性的一幕。

  李亨在得到收复长安捷报的当天,就“遣中使啖庭瑶入蜀奏上皇”,并且附上奏表,请求父亲还京。

  可是,急不择言、慌不择言,他把奏表中一句关键的话,写错了。他是这样写的:在李隆基返回长安后,自己“当还东宫复修臣子之职”。

  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,你跟我讲什么聊斋啊?

  如此显而易见的言不由衷,怎么忽悠得了老狐狸李隆基?

  哦,你现在退回东宫当太子,我接着当皇帝,就算你乐意,你手下那帮跟着你打天下的人也不干啊;你现在心腹遍布朝野,一线的军事、政务班子,全是你李亨一手提拔任用的人,谁能听我的?

  当然,李亨的本意,肯定是对李隆基的政治试探。但这个试探,显然吓着李隆基了。

  所以李隆基的反应是,“上皇初得上请归东宫表,彷徨不能食,欲不归”,并且马上就回复了,“当与我剑南一道自奉,不复来矣”。得,弄巧成拙了。

  这是李亨最害怕出现的局面:如果李隆基真的赖在成都,就是不回长安,李亨也不能派兵去把他押回来啊;而李隆基如果一直在成都,就仍然是两个皇帝并存的二元政治格局,李亨这个皇帝就没法干了,那还费那么大个老劲、死那么多人打下长安干嘛?

  还好李亨手下有高人李泌。他一听说就欲追回前表,在知道无法追回之后马上亲自提笔,代李亨重新起草了一份奏表,火速送到了成都。在这第二份奏表中,那句关键的话,改成了“思恋晨昏,请速还京以就孝养”。对啦,说人话,就对啦。

  李隆基看到李亨的这句人话,“乃大喜,命食作乐,下诰定行日”。至德二载(公元757年)十二月,在逃离长安两年多后,李隆基、李亨父子再次回到了京城。

  不同的是:逃离长安时,李隆基是皇帝,李亨是皇太子;回到长安时,李亨变成了皇帝,李隆基变成了太上皇。

文章来源:搜狐历史   作者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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